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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1/8/10 1:00:00
皮肤科医生程少为 http://baidianfeng.39.net/a_wh/201217/8505703.html

已矣哉!

国无人莫我知兮,又何怀乎故都!

既莫足与为美*兮,吾将从彭咸之所居!

这是屈原的叹息,也是为诗人哭泣的最感伤的歌。一切都结束了,没有未来,没有希望。《离骚》,一曲伟大的诗人之歌,终其一篇,都在感伤着一个“无人”的时代。“无人”,不是说没有生物学意义上的人,而是没有可以成其本质的人。人的本质何在?人的本质在于能“群”,人能“群”是因为“神性”的共同居有,是屈原在开篇就吟唱的“帝高阳之苗裔兮,朕皇考曰伯庸”,这上追神圣先祖,非炫耀赫赫家世,而乃在于确认楚人同宗共祖的不朽神性祖先。

诗人的悲伤,在于失“群”而痛感大众的平庸化,他处于“孤栖”“羁旅”的落寞与悲凉之中,他向世人的神圣道说,无人听见,无人跟随。他所呼唤的“乘骐骥以驰骋兮,来吾道夫先路”,要作为民族和大众的先知和引路者,引人奔向光明之地,然世人皆如追腥逐臭之蝇虫,又何能于神圣之地跟随诗人以筑居。

悲伤啊,昨日偶见又有新闻媒体怒斥高校教师出格言论,一位教师不过发出了不符合大众口味的婚姻和两性观念,便被停课。又见权威刊物或重要纸媒,皆歌功颂德之文,唯权力为大。又有复旦青年教授,被其学院书记各种逼迫压榨而举刃复仇,而遂被网友盛赞“唯士之怒,流血五步。定点清除,不伤无辜”,此也胜过一些平庸者被权势欺压而泄愤于无辜弱者。

屈子之悲,千载而下,仍令人情伤。为何自沉于汩罗,而不见其举刃以除佞臣与仇寇?诗人没有敌人,他只痛恨平庸化的时代,人已成为非人。他只欲以自己的死作为民族和人类的献祭,此与苏格拉底以甘愿赴死以唤醒雅典、耶稣以死去赎世人陷于罪的生命相通。华夏民族因有屈原之赴死,而成为文学上和精神上之一伟大民族,即在于屈原之哭,是为诗人之哭,是哭人之本身。

两千年过去了,华夏民族仍陷于污泥浊淖之中。有学者朋友向我慨叹,庸人庸文太多,学术风气不正,当代诗人多为名利计,已失却书写人的本质与引领民族与时代的可能,他们写不出自己,也写不出这个世界。当代之学者与文人,已中断了他与天地*神的隐秘联系。自一些前辈大家走后,学界和文坛,愈益为宵小所据,四平八稳的庸人之文大行其道,此不亦悲乎?

有诗人朋友在朋友圈以再读《橘颂》为屈原祭,叹无人敢再读此文,此确然也。“后皇嘉树,橘徕服兮。受命不迁,生南国兮。深固难徙,更壹志兮。……嗟尔幼志,有以异兮。独立不迁,岂不可喜兮。……年岁虽少,可师长兮。行比伯夷,置以为像兮。”当今之世,还有几人能固其初志?有几人能美其内外之饰?有几人可为师长?有几人敢异于众人而不遭世之唾骂?

当今学者文人,已被金钱和权力所牢笼,而难于有所言。且说金钱之腐蚀学术,如前有《求索》主编收受贿赂锒铛入狱,后又有《湖南社会科学》再重蹈覆辙,还有诸多在国外发文数据造假,以渴求体制之重金高名赏赐。此当下学者文人,渐趋平庸之重要因由。

又此时代之平庸,在于诸子自由之学衰。屈子之时代,虽各国*治腐朽,世人沉沦。然思想者与诗人交相激荡,而独擎文明之旗帜。战代末期之哲人如庄子、孟子、荀子等皆与屈原同时,且前有北方孔子、南方老子之思想巨擘,而可为屈子思想之表率,又加之楚人先代仍有诸神巫*文化之超脱信仰,而遂成就屈子之诗。故诗人之成就,非仅来自诗歌本身,而有哲学、宗教、艺术等诸学科或诸领域的濡染浸润,而方可成其大。


  西人言,哲学为诸学科之首。华夏民族数千年而为诗之国度,虽相对弱于哲学,然哲学也自为东方文明之大宗。考于当前,中国哲学亦弱矣。自前辈诸大家离世后,大多哲学文章多陈词滥调,无现代意识和现代话语转换之自觉,此又以中哲为甚。即使就津津乐道于西哲者,也大多就概念论概念,也缺少将现实问题理论化,或将理论转入现实问题或中国问题之自觉。当代为书斋之学者多,为致用之学者少,而欲知行并举者,则少之又少。

从理论与现实的关系来说,将现实问题理论化,是抵达哲学之普遍性;将理论问题现实化或中国化,则是进入哲学之具体性。此两者未得结合,则哲学之超越性和时代性都无从彰显,故哲学之创新性也终阙然不闻。这个时代,愈来愈走向平庸化,真所谓*钟毁弃,瓦釜雷鸣。

屈子之悲,又在于思想和学术遭遇权力阻断之悲,此两千年来,也终未有变。当前中国高校各种撒钱要办双一流大学,各种引进外国留学生,要达到国际化,不过是东施效颦,终为人类学术之笑柄。


  中国学术平庸化的症结,又实在于学术权力屈从于行*官僚权力。最近复旦数学学院姜博士与王书记冲突的悲剧即可谓学术自主与行*官僚权力冲突的最极端体现。当学者需要在官僚体制所规定诸方面达标或合格时,大多数优秀的学者就被碾碎了。想想当今要做一个学者,需要经历多少关卡,没完没了各种考核,要让各方面满意,系科院校领导、人事处、*委、纪委、学术委员会、宣传部,甚至还有各种负责监视的学生,任何一个环节都要予以考察。

屈原作《渔父》,即叹于世之不容于清洁之人,而庸人横行。“屈原既放,游于江潭,行吟泽畔,颜色憔悴,形容枯槁。渔父见而问之曰:‘子非三闾大夫与?何故至于斯?’屈原曰:‘举世皆浊我独清,众人皆醉我独醒,是以见放。’”,众人皆醉,也是当今时代的写照。现代社会的堕落,就在于思想和学问不再是独立的原创性精神产品,而成为大众和权力的玩物。这个平庸时代的一切标准,要么屈从于官员的数据和意志,要么低头于大众的喧嚣的吵闹。


  民国之世,优秀学者或教授尚能左右舆论,当今欧美制度化的教授治校,也可选拔英才。然当代之中国,行*官僚和学术官僚掌握学术权柄,则民族不再有希望。且看学界之鸣于上者,大多无扎实学养,也乏情思才华,而理论思维能力则更稀缺。如沦为笑柄之张维为、孔庆东之流,却窃据高位。而更多平庸学者也大多不过满足于材料梳理、只限于把一个专业问题说清楚,满足于成为某某学某某经某某家的专家,但贯通性和创造性思维却极其匮乏。


  当屈原之精神上天入地,穷究人生与世事之疑惑之时,他已从诗歌进入到根本的哲学之问:

曰:遂古之初,谁传道之?

上下未形,何由考之?

冥昭瞢暗,谁能极之?

冯翼惟象,何以识之?

明明暗暗,惟时何为?

阴阳三合,何本何化?

圜则九重,孰营度之?

惟兹何功,孰初作之?

斡维焉系,天极焉加?

在这里,我录上屈子《天问》开篇的追问,也在于指出文学或哲学之思想,都在于探讨人生和世界之根本问题,在于思考我是谁,我从哪里来,又到何处去等问题。然当代中国哲学,已多不关心及物,做成了纸面上的材料梳理的学问。很多所谓哲学学者,不过自命为哲学研究者,却大多只有述而没有论的能力,这种中国的哲学,不过是西方各种思想家或中国先贤的注脚。

一个时代的平庸,学者的平庸,其实就源于在当前中国,哲学只变成学科而远离思想。即使作为学科课程,在中学也未予开设,大学只是少数学校开设,这就让哲学这样一个最具有理论思辨又
  在纪念屈子的节日,我们为诗人哭泣,在一个平庸的时代,我们殷切地希望一种哲学精神能被真正唤醒。

蜀山牧人辛丑年五月初五端午节于广州

何光顺

何光顺,笔名蜀山牧人,文学博士、教授。中国文艺评论家协会会员,广州青年作家协会理事,西安外事学院世界本原文化研究院研究员,广东省文化传播学会与状元文化研究专业委员会副主席。主要从事中国哲学、魏晋玄言诗学、文艺美学、当代诗歌批评等领域研究近20年,在《哲学研究》《文学评论》《清华大学学报》《现代哲学》等刊物发表学术论文60余篇。有多篇学术论文被人大复印资料、《新华文摘》、《高校社科学报文摘》全文转载或摘编。出版学术专著《玄响寻踪——魏晋玄言诗研究》1部,主编《南方诗选》《珠江诗派》《宋词三百首鉴赏辞典》等3部。主持国家社科基金项目1项,主持完成教育部青年基金项目1项,主持完成广州市社科基金项目1项,参与省部级和国家级课题4项。

《云山论道》编委会

主编:何光顺

顾问:张宁

编辑:梁译尹、李晓丽

《云山论道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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